退下,让朕来 309:吃我一发禁言夺声【求月票】(2/3)

沈棠看着底下朱氏老妇人搁那儿振振有词,“交流”自己的略卖心得,还负责买家的售后——教科书一般,教导买家面对“岳父母”打上门的时候,该怎么耍赖。

她还用骄傲的口吻,说早年间有一户买家用十两买了他们手上的“货”——五年生了四胎,第六年的时候“岳父母”找过来,买家用他们教授的经验,硬生生让“岳父母”出了二十两才买回二老辛苦养育大的女儿。

白用人家女儿五年为自家生了四个孩子,还倒赚了十两,这生意大赚特赚!

朱氏老头子的脸色已经完全灰败。

朱氏老妇人说完也抖成了筛糠。

咔嚓一声。

众人眼睁睁看着桌案上的界方被沈君徒手捏成了碎木屑,从指尖簌簌落下,朱氏老夫妇眼皮狂跳。好似被沈棠捏碎的不是界方,而是他们这一把的老骨头……

沈棠怒极反笑:“好!好得很!”

她几乎要遏制不住内心狂涌杀意:“那我再问,你们夫妇这些年共卖多少人?每个人从哪里买来又卖到了哪里?可有记录的账册?若有账册,此时又被收在了哪里?”

朱氏老妇人一一回答。

沈棠道:“去,把账册拿来!”

这事儿便让共叔武跑一趟。

只是赶路,十等左庶长的速度可是相当惊人,一来一回也就半刻钟而已。

看到眼熟的账册被呈递到沈棠手中,夫妇二人面色死寂——完了!真的完了!

沈棠看着厚重简书上的记录。

只觉得上面每一笔都能刺伤她的眼,虞紫母亲只是数百人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她看着朱氏老妇人。

内心漠然一片。

虞紫神色复杂地看着“阿婆”。

她不明白。

为何人与人的区别会这么大?

阿娘深受略卖之苦,一辈子都在抗争,夹缝求生,但从未有过为了她自己过得更好便与人同流合污、随波逐流的念头。她这位血缘上的“阿婆”,明明也吃尽苦头。

虞紫以为她应该能理解阿娘的。

但在她记忆里,“阿翁”不屑睬阿娘,反倒是这位“阿婆”时常跳出来动武,张口闭口“俺们老朱家”、“老朱家的种”……虞紫倒是觉得有意思,“阿婆”娘家也姓“朱”?

维护“老朱家”倒是维护得紧,比“阿翁”这正经朱姓,还要有孝子贤孙的做派。

这个也不难理解,诸如朱氏老妇人这般的,生理上是个女人,但不妨碍心理上是个男人。朱氏老夫妇被提上来那一会儿,便是她最先站出来喊冤,唱念做打……

那朱氏老头子反而躲在后边儿。

坐享其成。

沈棠又仔细问了几个跟虞紫母亲虞美人有关的问题,问情虞美人的原籍情况——其中有一点跟虞紫提供的情报有出入。

先前虞紫说她母亲虞美人委托做生意的商贾打听父母情况,回答父母病逝,所以虞美人打消了抗争的心思,暂时认命,一心抚养两个孩子,也算心理上有个寄托。

而朱氏老妇人的回答,则是虞美人娘家父母是病逝了,但娘家还有其他人。

虞紫眼神骤然亮起。

阿娘还有其他家人?

是谁?

他们在哪里?

虞紫知道阿娘一直想落叶归根的,尸骨能埋在双亲墓旁,生前不能尽孝奉养二老,愿死后能弥补一二。不过兵荒马乱的,那距离对虞紫来说也太远了。

一直没法替阿娘完成遗愿。

但很快,她眼中的光便熄灭了——娘家是还有其他人,但却是阿娘的堂叔,那人少时离家多年。若知道了阿娘的遭遇,还愿不愿意认这个堂侄女也不一样呢……

沈棠看似困倦地揉着眉心,唯有顾池知道,她是有火气不能发出来,心累。

“季寿,你说该怎么判吧?”

康时理了理记录。

想也不想道:“俱五刑。”

根本不用斟酌量刑轻重。

以这俩老东西的罪名……

俱五刑一百遍还倒欠几条命。

不只是他们,按照律法,三族都要受牵连,其中也包括虞紫。不过虞紫早已经跟两老断绝关系,本身在外流浪许多年,又举报有功,按理说是可以将功抵过的。

沈棠便道:“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