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于情 第二十二章 阴阳师(2/2)

那两名伴当迅速围拢于龟一郎身旁,其他人想要出手对付他们,又惧怕“噬魂镖”的厉害,故暂且作壁上观,看我五人会斗七尾妖狐。

妖狐的尾巴果然厉害,并且能够自由伸缩长短,它甩将开来,突然间暴长了丈许,若软鞭又似长枪,韧中带硬,忽刚忽柔,变化无方。

法索不愧为少林寺高僧,一条齐眉棍棍扫两尾,全都是硬碰硬的招数,那狐尾说也奇怪,与木棍相交居然发出金属之声。

那姓韩的中年文士使就一对判官笔,长有七寸,招数奇幻,或点、或挑、或刺、或戳,不一而足。我看他招数精奇,松弛有度,又姓韩姓,看他穿着年纪想必是陕西的“铁笔秀才”韩文美。

自来兵器便是一寸短,一寸险。普通的判官笔约有二尺八寸,这韩文美的铁笔却不足一尺,已是短得不能再短,因此每一招都是欺身进搏,凶险万分。他笔法虽精,招式虽巧,但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知判官笔主要用于取穴打位,如今要对付这长有丈余的狐尾,又如何辨位识穴。故五人中他的兵刃最为吃亏,处境最是危险。

七尾狐看也不看,尾上犹如长了眼睛,宛似灵蛇出洞般对抗我们的夹击。更绝处它居然能针对我们各人的招数制定出不同的进攻与防守策略,比如对付法索,它与大棍硬碰了几下之后,便懂得避其锋芒,一尾惑敌一尾从旁夹击,展开了拉锯战,耗费他的精力。而对霍惊云则采取兜转躲闪之法,与他大捉迷藏。我不由得一凛,看来这畜生已然具有灵智,并非一般被宿主操控于掌心的傀儡。

我心中大急,知道人力有限不宜久战,遂右手仍使“无情剑法”,左手白光一闪掏出玲珑小剑,展开另一路“杀人剑法”。这路剑法系我自创,每一招均是不留余地的进手招数,杀手练剑,不为自保,只为杀人,故我干脆便起名为“杀人剑法”。

像这种双手同使两种剑法,需要心无旁骛,然后渐渐将心神分为两半,最难处并不是手中的招数,而是精神力的控制。这种分心之法,尚是我自功力大进后首次使用,本以为凭现在之能,完全可以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可我不时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为他人的战况堪忧,又如何能做到平心静气,一心二用。

想到此我强压下心底的焦躁,收摄心神,眼观鼻鼻观心,再不受外界干扰。这一番行动下来,将两路剑法合二为一,方始逐渐打破劣势,挥洒自如。

七尾狐委实狡猾无比,它见两尾制服不了我,便视我为个劲敌,自法索那里又分出一尾,以三尾战我,又将战势拉平。法索见状哇哇大叫,棍交左手缠绕住一尾,身子斜出,右手使出少林绝学“降魔掌”将韩文美与易水寒的两尾也揽于掌中,对他二人喝道:“擒贼先擒王!”

二人恍然会意,齐齐向一旁做法的龟一郎扑去。要说其中最为纠结的,便是我与霍惊云,我们此番任务是势保龟一郎平安,可是却偏偏大战雇主的式神,当真是以子之矛,陷子之楯,以为不可陷之楯与无不陷之矛,为名不可两立也。

亏有龟一郎身边护卫的两名侍从高手,双双抢出,分别敌住二人。其他诸人眼见势威,同时出手,将形单影只的龟一郎包抄在中央。

龟一郎面露得色,凛然不惧,双手于空中结印,口中继续念念有词。不多时他周身突然泛出蓝芒,最后似个发光的蚕茧般将他身形笼罩于内,一人不及深想,把手伸入蓝茧之中抓他,不想刚刚触到光芒边缘,便“嗷”的一声缩手不迟,但看手指若腐烂了一般,冒出森森绿水,奇痒难忍。那人疼的滚地嚎叫,幸好有人见机得快,操刀上前将他手臂砍下,那人血流如注,痛晕过去,却也因此捡回了一命。

这样一来,再没有人敢妄自出手,又有人灵机一动,将暗器射入蓝茧之中,却如泥牛入海,鱼沉雁杳,渺无音讯。

而两方的局势又有了新的变化,法索这边一人对三尾,就有些吃紧,霍惊云对一尾,固然是绰绰有余,可一时间也并不能取胜。

我被这三尾缠住,双方呈平局之势。无情自入江湖以来,只有为敌所惧,闻名丧胆,何曾受过今日之气,就算当日失陷于埋剑山庄,也是由于误中毒计而并非武功不及。现今已经双剑齐出,却奈何不了一个畜生,不由得傲心登起,清嘘一声,贯气于左掌将玲珑小剑对准一条狐尾激射而出。

这一剑乃是我毕生功力的凝聚,饶是妖狐天赋异禀却也禁受不起,狐尾被玲珑小剑对穿而过。七尾狐疼得“呀呀”直叫,声若儿语,它瞪起惨绿色的双眸,恶狠狠的盯住我。我跃起一把抓住随着它尾巴抖动不止的玲珑小剑,往身里一带,立时将狐尾划为两片。

右手再接再厉,无情剑剑搅另一尾,趁它呼痛分神之际,平剑削出,一举将它尾上的毛发剔了个干净。

霍惊云哈哈大笑道:“无情你若改行去为牲口剃毛,端的是一把好手。”

自来狐狸最是爱惜皮毛,想来七尾狐更是如此,它眼中闪出仇恨的光芒,突然间七尾齐缩,恢复成普通长度。

好似平地打了个闷雷,七尾狐身子人立而起,口中竟发出人类的狂笑声。猛然全身精光暴涨,身形壮大了一倍,额头现出一枚月牙形的印记,闪闪发光,而受伤的那条狐尾也在迅速愈合,并自股后,若嫩芽初发般,又长出一条尾巴。

“八尾狐!”众人齐声惊呼,同时感应到一股来自异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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