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崩了对谁都没好处 第92章 婚事(2/3)

那人低下头去,却将额角贴在她腿侧,隔着薄衫,话音苦涩道:“既如此,宫主当初何必要选中我?”

伍雀磬一时有些愧对,那是她与马含光闹别扭,故此每一出事就拿承影去那人眼前晃一晃,叫他难受。可如今二人修成正果了,她却又忙不迭地将承影遣出去,怕他影响自己,说什么为了他好都不过是给自己寻的台阶。

对方靠着她便不再出声,伍雀磬多少有几分心疼,不为别的,为他还能令她念起当日的那个人。

马含光入殿,第一眼便见到此景,脚下一顿略微愣了下神,却也面色如常。

伍雀磬抬眼,连忙便起身相迎,身后承影跟着站起。马含光笑着握住伍雀磬递来的手,目光于其身后若有似无地一扫而过,便望住她,笑道:“回来了,累么?”

伍雀磬摇头:“你方才未醒,我不想打扰你。”

他于她侧颊吻了吻,也非关炫耀,无非是等她归返的一种迎接。“我命人备了些食材于后厨,此刻时辰正好,不知宫主是否有雅兴来参观一番?”

伍雀磬自然小鸟依人地随了他去,再未管身后少年乌衣,默立良久,神情僵硬。

……

未几,廖宫主把武王峰的厨子全轰出了灶台间,摩拳擦掌,要与马护法玩过家家。

马含光替她挽高袖口,叹了声:“你看着吧,莫动手。”

“为何?不是你请我来帮厨?”

马含光递了颗洗净的鸭梨给她:“怕你受伤,我会分心。”

“受伤?小看我。”伍雀磬挑了把菜刀在手,玩起了指间转刀,还抛至半空,变着花样地转,最后将鸭梨一劈几段。

“对,就这样,”马含光道,“慢慢玩。”

伍雀磬一听就恼了:“马含光你欺负人。”

那人背对他洗菜,手指泡在清水里,静望水中油绿的菜心,笑道:“那时你就坐在一旁陪我,怕我担心,便只动口,不动手。”

伍雀磬忽有点伤感,拈着梨片走过去,塞进他口中:“甜么?”

马含光直直望她,点头,咽下去,她便再喂一块。

“师弟啊,”她道,“我以后日日来给你帮厨好么?”

马含光轻笑了声:“我又不是真的厨子,隔三岔五煮一餐半餐还不够么?”

她摇头:“不够啊,小时候你逼我啃干粮馒头,我便发誓日后要你餐餐大鱼大肉还给我!”她亲去他唇角的梨汁,感叹,“果真甜,忽然想吃冰糖雪梨了。”

马含光道:“好,你将自己挪开点,把空让出来,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

“你怎么这么小看人啊!”伍雀磬说话间抢他手中菜叶,哗啦一声,木盆爆裂,马含光问:“你抢个东西也非要用内力么?”

“我错了还不成么,那我去烧火了。”

她一步三回头,对方却未再搭理她,伍雀磬不久便顶着一脸黑灰被灶火呛得直咳,马含光来给她善后,躬身灭灶台内的火。

伍雀磬举手抹脸,一面咳一面娇呼:“哎呀,怎么感觉愈发喘不上气了,看来要师弟度气才能活过来,师弟倒是快救我……”

但并未得到应答,伍雀磬愣了愣,低头去看,火已熄灭,烟还直冒,那人却仍是以半跪的姿势面对灶台,被熏着眼,然而面无表情。

“师姐该知我心中极是爱你,”马含光突兀开口,嘶哑却颇沉静,“我也说过,你既无法于那刻将我推开,我便再也不能对你放手。你或者会怕我,但我却已不愿自控,我不想下次再见到你与那人一起,再来一次,我会杀了他。”他略眨下眼,忍住喉间想要剧咳的冲动,仍道,“这并非警告,我只是不希望师姐到那时再来后悔。”

伍雀磬同样有好一会儿不声不响,终于开口:“你吓到我了。”

马含光捏拳的手蓦地一紧,未能忍住,当即便痛咳起来。伍雀磬去给他顺气,边拍他的背边道:“原来师弟竟如此爱我,突然表白让人家连些许防备都没有,是想吓死我么?但既然你说了,我也要定条规矩,下回不准同那个崔祭司孤男寡女共处一地,若被我瞧见,本座定然处死她,绝不姑息!”

马含光咳得眼角都泛了泪,去抓伍雀磬的手:“师姐,你真的不怕我……?”

“傻啊你,当年我一个弱质小儿都不怕你,你是我师弟,是马含光,我只会跟你唱反调,怕你还会跟你唱反调么?”

他靠着她,被推了把:“别玩娇弱,快起来生火造饭,饿坏了本宫主对你不客气。”

他才笑了笑,爬起身,将对于帮厨毫无建树的廖宫主扫地出门。

……

晚膳设在观月台。

伍雀磬一上台就感叹,当年她可是费尽心思勾引过马护法,若论地点,这观月台可是当年夜阑私会的四大胜地之一,她一辈子也忘不了自己头一回哄得马含光搂着她观星赏月,就是于此台。

马含光将人喂了个酒足饭饱,命人撤下菜肴换上清茗,而后正色道:“好了,说回正事吧。”

伍雀磬非要坐在他腿上,搂着这人后颈,“嗯”了声,逃避了整整一日的正事抑或旧事,终究还是要面对。

其实那过去半点不愉快,提一次伤一次,还引得人想要落泪。另就是马含光已知,告知伍雀磬得知当年真相的,正是逐渐忆起旧事的杨师姐。这时伍雀磬反问:“你怎知晓这些?哦,原来直至此刻,嶙峭殿中仍有你的眼线。”

马含光笑:“彼此彼此,但我并非要监视你,你该明白。”

伍雀磬叹:“虽说我一直当你是我师弟,但有时又真的脱口而出想叫你马叔叔、马大护法……这感觉好奇怪,不过我喜欢。”她去他脸边香了口,“但我还是想先听你说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杨师姐记忆不全,许多话也不能作准。”

马含光点头,口吻平静,从头说起。伍雀磬若不知,还以为他是在说旁人的故事;若是昨夜里没有见过他泪目滂沱,她会以为他理当是个冷绝得几无感觉之人,正如当年的那个他。

说罢,他问:“我此刻只想确认一点,师姐今后作何打算?”

“打算?当然是为你讨还公道了。”她说得理所当然,马含光勾唇一笑,便知如此。

“你此刻除了杨师姐的话,有证据么?”他问。

“可你在万极宫这么多年,一点线索都没自左护法身上查到?”

马含光摇头:“其实我曾经可以拿到证据,但是错过了。当年九华屠山,我事后并未久留,待醒悟时回头,九华派已成焦土。有人放火烧山,你说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