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 第十六章:只能是军人(2/4)

车继续地往前开着。

一架直升机从空中飞过时让许三多想起还是新兵时的一些情景那时天上也飞过直升机指导员的鼓动工作也做得忒好一路告诉他们这是侦察营那是全电脑化的炮团那是我们亲爱的机步团。同志们骄傲不骄傲啊?自豪不自豪啊?

你们还记得指导员的话吗?许三多问道。

马小帅甘小宁和他心灵相通齐声说:骄傲!自豪!跟俺们一样。

是真骄傲也是真自豪。可那时候知道什么是骄傲什么是自豪吗?只觉得莫名其妙的一股子骚动打哪儿升了起来屁股下也起了火坐不住进了电影里似的海带似的一股子自我膨胀……

现在知道什么叫骄傲什么叫自豪了?甘小宁问。

知道吧。骄傲就是有一种东西让你负起责任你尽了心也尽了力你觉得值得。自豪嘛?我们那边的队长说飞机大炮导弹航母日新月异一切都是昙花一现的玩具最重要是你们自己的坚持。越来越多的人追逐浮光掠影你坚持了你自豪。

难怪就你在老a留下来了他说的是你的人生准则嘛。

许三多神情中掠过一丝黯然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准则。

车外的风景越来越荒凉了像是城镇与草原的边缘。

许三多不禁问道:这是去侦察营吗?

是侦察营啊。甘小宁回答。

一辆全副武装的装甲指挥车隐藏在天苍草黄的旱草地里车上的高城正把一块压缩饼干嚼得嘎巴作响然后又塞了一根香肠再用军用水壶里的水冲服。很难想象一个人怎么能把这种干涩的食物嚼得如此之香。

他扫视着在车上用餐的士兵大喊大叫道:你们别跟我抢度!趁热多喝点绿豆汤!下次再看见谁偷喝凉水我就替你们爹娘管教了……话没喊完他看见甘小宁的越野车回来了。

……报告连长。

慢吞吞下车的许三多慢慢地给了高城一个军礼。

上来。

高城朝许三多点点头许三多便从打开了的舱门进去了回头看时甘小宁和马小帅已经将车开走。

许三多很局促地站在指挥车的一个小角上指挥车里边本有宽敞的空间但加上了名目繁多的c4I设备后车内显得拥挤。车里已经坐着的几名通信兵和作战参谋有人给他翻开一把折叠椅让他坐下。周围的几个兵正在完成测绘和转接设备。

高城依旧原样地站在车上在对着通话器高声地嚷嚷着:……我是前哨二号六号我要你机动行事不要形成对战车的心理依赖!……我是前哨二号你哪里?没事不要占用频道……啊你是一号?营长我说的就是你现在我是前沿指挥你当然不该占用频道……

这时高城才从车舱里俯下了身子拍了拍坐着的许三多。

许三多说了声连长然后想迎着高城站起来高城却让他坐下他说:好好看回头要意见。说完那颗脑袋又上去了。

许三多只好无可奈何地打开了旁边的周视镜往外看着。

后方猛的一声炮响尖啸之后远处的高地上便炸开了。高城一声命令:起冲击!战车便冲锋了起来。一队战车迅从指挥车跟前掠过冲下四十多度的山坡。指挥车震动着随后加入了冲击车上的高机开始震响弹壳四下飞溅。

前方的车开始拉开了烟雾再加上车上的自动抛射器冲击队形很快被淹没在烟幕之中。车载的步兵从行驶的战车上跃下并且在奔跑中保持着战斗的队形。

装甲部队的这等独特景观许三多已经久违了。

枪炮声在周遭震响着突然一个炸点几乎就在许三多坐着的车边炸开黄土砰砰地直打在车体上并就着打开的舱盖迸了进来。

参谋紧急地拉着高城的裤腿喊道:副营长快隐蔽。

里边视野不好!高城喊了一声依旧地站着。

那参谋只好看着目瞪口呆的许三多苦笑着。

外面依旧枪炮喧天而最响的却是来自前舱口打得水泄不通的高机那种武器从舱里听来足以把人震得热血沸腾。

……四号八号压制!六号七号迂回!三号五号正面冲击!……舱外的高城无视飞沙砾弹镇定自若地进行着他的指挥。

一高机弹壳从前舱叮当作响地蹦了进来许三多刚要去捡指挥车忽然间竖了起来竖得几乎是直立着车里的人脚和头几乎收拾在了同一个水平线上这是障碍翻越之后车又猛地倒回原位。

许三多的手被流弹壳炙了一下。

参谋和通信兵手忙脚乱地抢救着舱里那些未经固定的物品猛烈的震撼中那参谋被甩得直撞到了后舱门上把头上的钢盔撞得铿然大响。车里已经尽是车外飘来的烟尘和硝烟参谋从烟雾弥漫中站了起来气恼又无奈地看着周围通信兵和他一样狼狈车舱里只有两个人是好好的。许三多凑在周视镜旁边稳稳当当地看着一只手捏着那弹壳一只手调着周视镜就是说他没有任何支点站在倾斜四五十度的车上却如履平地。

参谋看着都惊讶了。

许三多看到山脚下的一个隐藏火力点仍在喷射着火舌。

车上的高城显然也现了这一点。

高城俯下身对着驾驶舱说:四点漏掉了一个清除它!

可是咱们没有炮了!副驾驶疑惑地看着高城。

撞掉它!回答无比地坚定。

车里的参谋和通信兵很有先见之明地坐下扣紧了头上的钢盔。与此同时指挥车疯狂地朝那个火力点撞了过去。火力点后的蓝军已经撑不住开始四散奔逃然后在机枪的扫射下一个个地冒起了白烟。

砰的一声震响几个垒工事的沙包腾空飞起。

战车在崩溃的工事上四处转向两条钢铁的履带深深地碾入了泥土里。

车上的机枪手利用原地转向的工夫打扫着周围仍在抵抗的假想敌直至一个一个地冒起白烟。

高城拖出自动步枪与那些化整为零的假想敌对射着因为目标突出他显得甚是吃亏:

重机枪!接手!高城喊道。他忘了机枪手已经牺牲。

车上的参谋左顾右盼了一下才现他就是重机枪于是对着高城解释道:我是参谋!

你是军人!

高城毫不留情。

但舱口的重机枪忽然鸣响了高城惊讶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舱口冒出的许三多他掌握着机枪而且打得比原来的机枪手更有策略他以足够的心理素质判定威胁最大的目标然后一一歼灭。对高城威胁最大的几个假想敌在许三多的扫射下纷纷躺倒。剩下的假想敌被逼出了自己的隐藏地点在奔逃中被他们一一收拾干净。

高城忽然狠狠拍了一下舱盖对许三多说:

这不成!

怎么啦?

你身上没激光接收器没有有效击中这算犯规……

机枪手忽然探头有些不好意思对高城说:报告副营长他刚才摘了我的钢盔。

高城愣住了因为许三多从冒头便戴着的钢盔上明显地有着激光接收器。

这小子算你有心。传我的命令下车搜索残敌注意协同。

周围的枪炮声渐渐零落那座山连土里都在冒着袅袅的白烟刚才这一会儿它几乎被一个营的饱和打击给翻了一遍。残败的工事和壕沟之间车上的枪炮仍保持着警戒车下的步兵在休息。几个在冲击中真的负伤的士兵正被军医包扎。

这场短暂的演习终于降下帷幕。

高城很有些内疚地看了看这片被自己摧残得不成样子的草皮。他于是捡起了一只断腿的蚱蜢放在了自己的钢盔里。

许三多的手里仍在玩着那个弹壳高城回头看时他已经把弹壳放进了口袋里。

高城在一块好点的草皮上坐了下来示意许三多坐到他的身边。

怎么样?

高城很想听听自己带出的老a对这场演习的真实感受。

协同、冲击度、火力密集度又比以前高一大截了真好。

许三多真心为看到的感到高兴。

高城听了这话身子一挺坐了起来。

屁话!这个军的度和火力在九十年代就世界拔尖了这还用你说呀?我是说你怎么应付?我的假想敌是跟你们死老a……你以为我把你从团里拉过来是让你说这种屁话呀?我是问你在那个山头上会怎么应付?

我们不守山头。避免阵地战。许三多老实作答。

两军相争第一步是把敌军逼进一个不利于他的环境。

我们擅长逃跑队长说先别忙拼命咱们轻装占个便宜挪窝方便。

演习是个虚的将军每五分钟换一个决定营长的更快因为更靠前。

许三多琢磨了一会说:步兵下车太早影响度……不过我是个外行。高城乐了说成有这句话今儿没白拉你过来。然后转头吩咐甘小宁:伙头军造饭!今儿要有特色菜!甘小宁远远应了一声便乐呵呵地去了。

高城回头看着许三多说:回头跟我的兵练练!

演习结束他仍不想放过许三多。许三多说练什么?高城说:刀枪剑戟马上骑射你学了什么给我亮什么。许三多摇摇头他不想。

高城说我的命令。

许三多还是摇头说不。

高城奇怪了他盯着许三多不肯相信许三多怎么会拒绝他。他说你是不是心里有事?打见你这张脸子就瞧出来了你好大心事。

许三多低着头没有做声。

高城忽然就同情起来了他说那就不妨说说吧说说。

过了一会许三多终于说道:我……想退伍。

高城愣了愣得一时无话只剩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许三多。

许三多说:这次出来是队长给特批了一月假他说让我先好好想想。

高城坐直了身子他直直地盯着许三多那忧郁而憔悴的眼神。他感觉到在许三多的身上大概生了很可怕的事情但他不愿意说然而却要天天想着它。

高城说:我见识过你的毅力和恒心现在看你的样子大概这种事情我也没有经历过。

许三多说:其实以前我也消沉过每次都有人帮了我班长连长六一都帮了我。这次我回来还想有人帮我。可人都不在了。

为什么事许三多?我能知道吗?高城看着眼前的许三多心想好好的一个兵怎么被那个死老a折磨成了这样了?他心里有点恨。许三多摇摇头开口想说最后又咽了回去。

高城说算了你别说了。我相信说是不解决问题的你是那种不需要廉价安慰的人你自己想通了就一切都通了。你想不通我可以陪你喝到吐。

许三多却说真那样就好了可我不喝酒的。

高城坐了起来拿起了自己的钢盔看起来他好像有点烦了他说许三多你瞧这个。钢盔里那只断了腿的蚱蜢还在高城轻轻一弹那只蚱蜢蹬了一下那条独腿出一声类似榴弹掠过的强劲低啸呈弧线形没入足有四五十米开外的草丛之中。

高城说:它可是断了腿的。你莫非还不如它?

他说完这句走了。

夕阳西下士兵们就着最后的阳光正在草原上捕捉蚱蜢。硝烟散尽后这一切显得极为绚丽几辆先行车已经绕开这小撮人群开始行路。

草原上军车摇晃着前行。高城不时有一眼没一眼地打量着对面闷坐的许三多。

参谋没感觉到气氛不对问道:副营长炊事车问在哪开饭?

o463吧正好也给那几个慰劳一下。咱不有特色菜吗?

参谋是地应了一声。

咱们营那几把好枪都来了吧?

参谋愣了他诧异地看着高城:怎么还要比呀?

当然得比我就不信这个邪。高城看看许三多问许三多你说比不比?

不比。许三多的话硬邦邦的一点不给松动。

你知道我说比什么吗?

高城的脸上暗示地笑着什么但许三多没注意到他低着头依旧没有做声。

高城也不再多说什么他说了一声上车就把许三多拉走了。他把他一直拉到一个山岬的下边才停下车子。

许三多你不出去看看吗?高城在车上对许三多说道。

不看。许三多闭着眼睛在车里坐着他什么也不想看。

你居然连他也不想见了吗?

站在车上的高城好像有点惊讶了。

许三多好像听出了什么不由睁开了眼睛。

谁呀?

成才!

车里的许三多忽然慌乱了起来他没有爬到车外而是手忙脚乱地打开了周视镜。

外边夜色渐沉的荒原原来竟是五班的驻地。许三多很快就看到了那根旗杆同时也认出了旗杆下的那一个身影。那就是他的战友成才。

你们是老乡吧?他现在天天在这草原上。他已经把这个烂摊子给整好了。说实话我以前最瞧不上的就是他了可现在你真觉得这王八羔子不含糊。许三多军官喜欢让他敬重的士兵哪怕是个将军。

然而许三多还是没有下去他有些乏力地将头靠在周视镜上。离队后他最想见到成才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比成才优秀但看见成才时却忽然觉得自己没有脸出去见他了。

高城并不强求他他自己下车去了。

许三多后悔来错了地方。他默默地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所谓的丰盛晚餐开始了。辛苦一天的士兵们嘻嘻哈哈的。高城敲打着身边放着的钢盔让大家安静下来他说:大家喂大家!酒是没有的水是管够的不过这o463在的话不管是酒还是水……士兵们很有默契地接他的话茬:一定要敬的!

五班那几人都被侦察营的兵从人群中给推〖hT57ss〗扌〖kg-*3〗〖hT56”ss〗双〖hT了上来。他们都很腼腆地微笑着只有成才这个当班长的显得一脸的老成持重。高城指点着成才说:

成才就是从你开始吧!一、二、三、四……怎么少一位?

听了这话那几个兵眼圈就都有些红了。

成才说报告副营长薛林刚复员了。他说大家要是来就替他问候一声。

那就还是五位。你们五位在草原上风吹日晒雨淋……

成才说报告副营长没受那些苦了我们不会傻傻地淋着。高城忙说对是我说了虚话了。这个地方最要命的就是没有任何压力人没了压力就没了重心要飞要跑要爬要跳总之就不像个人样稳当走道。我佩服你这点成才几个月全军最烂的班成了能拿到任何地方亮相的班。车要加油人也是要有个家的以前训练的时候拿个小山包都当个家现在你们这o463成了咱家别看它小连个营指挥部都放不下它是个家。

成才笔直地站着:谢谢你副营长。

高城不太满意地瞧他半晌:我现在倒是佩服你了可你也不能老是连眼神也穿了制服似的。高城的感觉很对成才的眼神和口气都像穿了制服似的。成才又是了一声。

瞧着他那份一丝不苟的样子高城忽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说妈的我现在忽然觉得你很像许三多可你跟许三多哪里像了?

成才说:他比我强。

那倒未必。高城高高地举起头盔:扯多了以水代酒先干为敬!说完淋淋漓漓地灌下了一盒水看着大家都要学样又止住了他说都别喝了我这就算表了态啦。你们喝一肚水吃不吃饭了?开饭!

旁边的参谋忽然提醒了一句他说副营长车里头那个……

高城说:你急什么?上菜还得有会呢。成才这会工夫咱们干点什么?高城的语气是在有意地挑衅。

周围几个兵已经拎了几支狙击步枪过来了。

成才一看就清楚怎么一回事了他说:副营长说了算。

那你挑支枪吧?我不想老占你的便宜。

用趁手的家伙其实是我占便宜。

打什么靶?固定还是移动?

副营长说了算。

你那枪连让你占点便宜移动吧。

成才简单地回答道:成。

高城忍不住笑了:我这几号兵最近练的可是专打移动的。

成才却又给自己加了码了他说你那枪是半自动。那我就只许打单连算违规。

高城忍不住无声地骂了句然后了句牢骚:

我就不信你那枪里干出来的是导弹。

士兵们都兴奋起来了显然成才的枪法已经成了传说了都在等着看呢。

高城有意敲了敲指挥车说:车里的别死不吭气给个亮!

许三多知道是对他说的就替他把车灯打开了。

一个士兵搬了一箱空酒瓶过来士兵们腾出了一块场地。

高城高声吆喝着:这就开练吧。

周围几个狙击手已经如临大敌地拉开了枪栓检查枪机。唯有成才很难堪地看着自己那杆如同骨折般包扎着手的自动步枪。他说副营长这不行……

高城以为成才服软了说放心。你可以打连这两枪一个档次吗?还真占你便宜?

成才说不是副营长……我没子弹。

高城愣了一下哈哈地大笑起来他说对对对我好胜心切忘了五班不配子弹!这话说出去谁信?我这辈子见过枪法最好的兵居然是个没有一子弹的兵!都说枪法是拿子弹喂出来的?成才你是拿什么喂出来的?

……不知道。成才看着自己的枪若有所思。

侦察营的士兵已经捧了七八个弹匣过来:要多少?

成才想了想:一箱瓶子二十四个就要一匣吧?

高城像是受了伤害他说你还真干单呀?

成才已经取下了那个空弹匣给他那杆滑稽可笑的步枪上了实弹然后一副万事俱备的样子高城摇摇头:得前三招算你让的。

他挥挥手士兵已经把一个酒瓶扔了出去。成才手指轻轻动了一下酒瓶在空中爆开了。而那几名狙击手则还来不及把眼睛凑到目镜上。他们愕然地抬着头被高城一眼瞪了回去高城对那个扔瓶的兵大打手势。那士兵又开始扔了显然是被高城教唆过的一手一只车**战地往外乱扔成才的枪声也越响越急但始终是单把一个个的酒瓶打得粉碎。

那几名狙击手从响了第三枪后就基本斗志全失了只有一个人捞着开了一枪可他瞄的那个酒瓶早已经爆开。而成才已经转向另一个方向。那名狙击手只好苦笑着放下枪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那些酒瓶能在空中飞行的距离也越来越短最后一个几乎就在那士兵刚脱手的时候就爆开了吓得那兵哇地叫了一声。

成才放下枪。他说是不是崩着了?对不起你扔太快我也只好快打了。

那兵摇头。

高城说是吓着了。你放心要说这人能把你额头上的苍蝇打下来又不伤你我准信。

不可能。弹道会炽伤皮肤的。

高城笑了:行你小子狠。换我来扔。

他替下那个士兵看看那箱子里还剩下的六个酒瓶不知又生了什么坏主意。

他说换个地方行不?

成才点头说行。

高城很得意地把箱子捧到了车灯光柱之外的地方那大概是目前看上去最暗的一段。

这儿行不?

成才眯起眼睛说行。

高城已经打算扔了可他现成才仍是单臂持枪半搭半垂的根本不像待击的样子。

有你那种射击姿势吗?高城说。

没有。

那怎么瞄准哪?

这种光线根本没法瞄你肯定还给我假方向所以干脆这样还看得清楚些。

高城笑了搁在箱子上的手狠狠一捞他手大一手就抓住了三个瓶颈然后南北合击地照着暗地里扔了出去。

只听得三声枪响快得如同一响一般然后他翻倒在地就着天空上那点微光看见半空飞舞的酒瓶又是快如一枪的三枪。

最后一个酒瓶在将落地时炸得粉碎。

成才翻身起来的时候掌声才轰然地响了起来。高城只好摇着头苦笑不迭地过来了而成才正掏出武装带上的那个空弹匣装上卸下那个还有余弹的弹匣。

高城又一次服气了他说行了行了我就没打算比过你。只是想让我的兵看看枪还有这样打的。成才将弹匣递过来说:副营长还给您还有六弹。

枪王六子弹你也要还给我?

报告副营长本班不配弹就算留下一也是违规。

高城点了点头接过那个弹匣顺手拿过成才那支怪模怪样的枪指向那辆指挥车的方向。

他说成才为什么你的枪这副鬼形样子?说难听点跟被打得骨折一个样?

成才说副营长这您问过……

我忘了。

我自己改装的。

为什么要改装?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你这是运动汽枪上的瞄准镜两三百块一个的便宜货连军品规格的脚巴丫子也够不着。

成才很愕然这种愕然是因为高城说话的刻薄并且愕然立刻变成压着的愤怒。

他说副营长因为这是我的战友送给我的他知道我喜欢狙击步枪也知道我呆的地方甚至没有子弹。

你不觉得你这支枪的样子很滑稽吗?说白了你不觉得你的战友很滑稽吗?

周围的士兵都愣了。

成才也几乎要愤怒了他说副营长如果您觉得滑稽……那是您的事情我一点也不觉得……半点也不觉得……滑稽我的枪也许滑稽我的战友不是。您明明知道他的许三多最好的步兵钢七连守到最后的一个人我的战友老乡伙伴我的兄弟……

高城在众多义愤填膺的目光中点点头然后在人们的瞠目结舌下对着指挥车就是重重的一脚。

他说:你这个不知自爱的王八蛋!听听人怎么说你!你又凭了什么就可以作践自己?

那一脚踢得也过重了那可是十几吨的铁家伙。

高城瘸着走开了。

愕然的人们忽然听到车里传出来一串嚎啕的哭声。

愕然的成才一愣但他第一个明白了过来。

成才连忙打开舱门把车里的哭声放到了外边。

而与此同时成才也笑着哭了。

成才和许三多两人紧紧地抱成了一团。

已经散开的士兵们仍带着方才的惊讶。炊事班终于忙着在草地上陈设他们那顿简陋的饭席。席天幕地的宴席中一盆盆爆炒蚱蜢端上来了那就是侦察营的特色菜。

许三多一手筷子一手馒头大口地吃着成才在旁边拼命给他往餐盘里夹菜。在这里许三多才忽然觉得饿现自己从离开基地后就没吃过能算是饭的东西也明白连长为什么要说他作践自己。

狼吞虎咽的许三多看起来要健康多了。成才把自己的馒头也放在许三多的盘里他说你多吃点别噎着。许三多你几顿没吃饭了?许三多摇摇头。高城从身后过来又端来一个食盒让成才接着。

成才回过头:谢谢副营长。

高城甩着瘸了的脚:我就不爱听钢七连的人说谢谢。

成才笑了:王八蛋才说连长!

这就对了成才我也不知道你碰上了什么事可以后别那样了貌似兵味十足其实是对所有人充满警惕。老a怎么残害你了?

是连长。老a没残害我。

许三多擦着嘴:对不住连长。

高城追问:你的心事还有吗?

没有了……暂时没有了。

暂时就暂时吧大概你以前太纯净了可是许三多人没点心事不算是活着的。我就觉得什么无忧无虑是句害死人的屁话有颗人心就得有忧虑没心没肺咱就不说了。许三多你已经是成*人了我这当连长的只能送给你这句话。